新城与旧酒






醒来的瞬间没有克制住，野心像笼里关久的老虎忽一下扑出来，因为离太近吓了一跳。
在到彻底清醒过程里，又看着它迅速而骄傲地缩回一只猫，一脸“瞅啥瞅出来活动下筋骨”的不屑和“被我发现了吧哼哼哼”的小人得志。
逮不住。


新床嘁里咣啷一阵晃，任何小动作都会被放大，只能尽力让自己按照符合人体科学的方法躺着，避免任何动作。躺了一阵觉得像挺尸。
干扰睡眠的因素永远不缺。之前是空调定时吹出的油烟和包爷一个小时内五分钟一次的警报闹钟，现在是恣意的疹子和脚趾上的包，以及无法停止颤抖的床。
鹿要出远门，一早走。她在那边上下床整理东西，传播到这边就是时断时续的震荡感。
感觉像某趟晃晃悠悠的长途列车，哐当哐当从西边的高原上开到东边的海里。接着换了轮渡，船舱狭窄逼仄，船身在海面上起伏跌宕。wave wave.
一路上风尘仆仆裹挟出一长条雪山草场黄土泥沙海蛎子混杂的味道。九龙壁似的。


一瞬间的强烈感觉消退以后免不了地看到过去看不到的。啊原来我其实是这样想的，这样期待的，这样怀念的。会看到那个感情饱满立体声泪俱下潇洒恣意波澜壮阔的自己。
但也只是看看而已。


鹿在压低声音打电话。
刷了很多吐槽奇葩室友的帖子，也亲眼见过极品，每次都觉得庆幸。
真的是命好，才能遇到我的这群棍。
昨天放奋斗的曲子，听到“你在地球的另一面，我怎么告诉你”，笑着和鹿说，你走了我就放这首歌艾特你。好巧不巧刚才她出门时候正好轮到这一首。
想到昨天晚上吃过饭回来又迷了路得鹿带，她说无所不能的高，迷路时候好可爱。
有点儿不舍得。


小时候有一个CD机，那时候喜欢南拳和五月天，一张专辑翻来覆去听好久，拿着歌词册子一首一首学。
给十三那张CD里，最喜欢的一首是「你听得到」。
给紫崴那张，最喜欢的是「是我的海」。
有故事的歌，依然记得当时场景。
往事已遥远，一年又一年。


感慨用完了。有点饿。
少年啊，我们喝一杯如何。